September 22, 2015

看海

這樣的景致,如能在這裡看海,聽海一整天,該有多麼幸福。早上趕路來到海邊,晨早下過雨的海上一片霧氣,仿如有那回到在紐西蘭南島West Coast Punakaiki換宿的錯覺。後來炎陽出了,以及海邊的馬來屋,提醒著我把錯覺拉回現實。

剛好有機會看到剛出生的海龜,準備今晚要放歸大海,挺有意思的。剛巧有一對波蘭夫婦特地來這裡看海龜,也在附近留宿一晚。他們說,他們的旅遊手冊只有幾段海龜保育中心的介紹,但他們還是來了,從馬六甲市區搭巴士到Masjid Tanah,再坐德士過來。他們覺得這地方太棒了,但不太收到注目,應多些宣傳。

一名工作人員說,海龜在12歲之前,是分不出性別的,成年海龜較長的是雄性。這裡養的品種是Penyu Dera,只有一隻Penyu Agar/Penyu Hijau(頭部不同)。必須把池裡的石子撈起,避免海龜誤食,因為無法在腸道消化,3天后會導致腸爛。

池里養著兩隻較大的海龜9歲,中型的兩三歲,餵食的是魚肉。

聽著海濤聲,雖然是在工作,卻不捨得離開。人為了追尋快樂,總是去做很多自己覺得能達到快樂目標的事,做著做著,卻發現自己反而不快樂了;反倒不如在海邊垂釣的釣魚翁了。

簡單是種幸福,幸福很簡單,幸福一點都不複雜。

寫於馬六甲郊區Pengkalan Balak海龜保育中心前的海邊

September 11, 2015

晨早,麥當勞的浮想聯翩

晨早,坐在鱷魚園的麥當勞,望著戶外的一片灰蒙蒙,剎那有一股回到紐西蘭冬天的錯覺,儘管那冬天的雨霧,是被鄰國所飄來的煙霾給取代,它蒙蔽了人的視覺感,卻也帶給那短暫的想象,一段回憶的綺麗。


在紐西蘭的打工旅遊時日,每當自煮得厭時,就會用5紐幣去麥當勞/肯德基/Burger King買一份小快餐,似這裡的happy meal,儘管吃不飽,很快就餓了,但那是偶爾的一道廉宜外食,甘之如飴。

全球化的麥當勞,也提供了一種同質化的體驗,不管去到世界哪一角落的麥當勞,那熟悉的設置,員工,冷氣和播放的音樂,都令你聯想到在家鄉,或是哪一段旅途的麥當勞,這樣的同質化,提供了一道回憶的空間。

早晨的麥當勞,人流不多,給人遐想的意念也比較濃,沉醉在個人曾有的故事里。



September 10, 2015

《Inside Out》電影觀後感

"Meet the little voice inside your head"

傾聽來自你內心的聲音,這是Disney Pixar卡通電影《inside out》(腦筋急轉彎)在電影海報上打出的宣傳主題: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把聲音,但隨著人踏入社會,那把內心的聲音、或夢想已經褪色,只有等待記憶清道夫在哪一天,把褪色的記憶丟進記憶垃圾場裡,永遠被遺忘在那。


這是一部用淺白表述的方式,來帶出一名小女孩內心世界的好電影,我給予它和《The Book of Life》相同評價。

電影其實不復雜,述說一名住在美國北部明尼蘇達州11歲小女孩Riley,因為不能適應搬到舊金山的新生活,而萌起要離家出走,回去原居地的情緒波折。

有趣的是,電影把小女孩內心的情緒放大,並賦予快樂(joy)、憂鬱(sadness)、憤怒(anger)、噁心/厭惡(disgust)和害怕(fear),5種性格鮮明的卡通人物來帶出,使得觀眾對這5種情緒更為形象化和具體化,繼而從電影投射出自己的內在。

5種情緒的存在相輔相成,少了一樣或有一樣嘗試要主導一切,都會對小女孩的身心,帶來不利的影響。

“快樂”想要成為情緒的唯一主導,她認為Riley應是一名快樂、無憂無愁的小女孩,特別是當快樂看到小女孩的記憶圓球都是黃色的快樂情緒時,快樂感到很滿足開心,認為這就是快樂存在的使命,她希望Riley的生命(記憶核心)是由快樂主導。所以,快樂千方百計不要讓其他情緒,尤其是憂鬱觸碰到Riley的核心記憶。


有趣的是,憂鬱有點搭不上邊,總不由自主地去觸碰Riley的記憶核心,使得黃色的記憶圓球染成一股憂鬱藍,而快樂總得無時不刻緊張兮兮,監督著別讓憂鬱越界;而憂鬱的自信心似乎極低,每次被快樂發現“圖謀不軌”時,總是連串的道歉和抑鬱,羞愧於自己的存在,並悔恨於自己怎麼老是造成Riley的憂鬱;看起來憂鬱真是世上“多餘”的東西了,連她自己也這麼認為。可是,故事的發展到後來,原來憂鬱在關鍵時刻,是最重要的情緒。



我們總想追尋快樂,沒有人想要和悲傷做朋友,但悲傷有著那療愈的作用,它讓我們緩下來,讓生命沉靜、讓意念沉澱、讓思緒冷卻,常常我們以為不需要或沒有用的東西,在關鍵時刻,我們才明白,原來沒有它不行。

憤怒先生有啟動個人防禦系統的保衛機制,一旦發現有外來的攻擊,以紅色為代表的憤怒便會佔據主控台,發出一系列的防禦和攻擊機制;紫色的恐懼先生則是一副怕事樣,遇到突發狀況慌不擇以;綠色的噁心小姐有強烈的個人風格,對於她不喜歡的食物說不就是不,如西蘭花。


當然,人具有複雜的情感,佛法說的“一念三千”亦如此,但電影標記這5種顯著的情緒,帶領觀眾進入Riley的內心世界。

5種情緒的交織產生了不同顏色的記憶圓球,並在總部和外部連接產生了各別不同的個性島,象徵Riley的成長和人生,必須經歷與環境人事物的互動噢噢那個於關係:家庭島、友情島、誠實島、冰球島、搞怪島。


生性樂觀的Riley,有著那不容易向悲觀屈服的樂天性格,這是快樂取得情緒的主導。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,一家人搬離了往昔那冬天可以滑冰打冰球,一棟獨立式屋子,搬到了舊金山鬧區的一棟小公寓單位,看著那冰冷的牆壁和地板,絲毫沒有一絲溫暖,一家三口的心都冷了下來,Riley的情緒也承受著波動。


此時快樂先聲奪人,操控著情緒主控台,向父母輸出那樂觀的正能量,而化解了環境的尷尬。

快樂很開心Riley能成為父母的正能量,“貪心”地她想要更多主導,結果和憂愁產生一股爭奪戰,忽然,兩個情緒被吸管拋離了總部,總部只剩下不知所措的憤怒、噁心和恐懼;快樂(和憂愁)在遠離總部的路上,必須想盡辦法回來收拾殘局。

沒有了快樂和憂愁,Riley的情緒變得很“奇怪”,當爸媽詢問Riley在學校時的情形,就算Riley的語氣是:很好、還不錯,聽起來就像是自嘲、悲憤、自我挖苦的情緒,令得爸媽覺得這女兒好陌生,甚至被憤怒啟動防衛機制,和爸爸的憤怒展開一場交戰,鬧得兩父女不歡而散,人際網絡的搞怪島先崩塌了。



當憤怒與憤怒相遇時,只有更多的防備與攻擊,那是人的一種保衛機制,可是過分的防衛,則損害了人際關係網。

憤怒不知接下來要怎麼樣,因為向來都是快樂在主導Riley的思維與記憶核心。於是,憤怒覺得也許脫離現況,會到明尼蘇達州會讓Riley產生新的核心記憶,便把一顆試圖要回到過去的按鈕插入記憶中控台,卻發現陷於其中拔不出來。於是,Riley進入了一種情緒失控的情形,她要回去明尼蘇達州。

我們明白,家人在哪,家就在哪的觀念。但對Riley來說,她在新學校第一天便哭了,這樣的尷尬情緒令她很難受,她很想逃離,回去她熟悉的環境。(想要逃離,去到一個熟悉/舒服的環境,這也是許多成年人的想法)

Riley偷了媽媽的信用卡,上網買了去明尼蘇達州的長途巴士票,誠實島垮了,家庭島也受震盪。在那之前,她在新學校的冰球比賽不開心,和隊友鬧意見離場,冰球到垮了;和舊同學的網絡信息溝通不歡而散,友誼島也垮了;只剩下最後的家庭島。

她沒有去上課,而是偷偷跑去巴士站,準備搭巴士離家出走,而媽媽不斷撥電話給她,她卻把來電掛了,此時的家庭島也分崩離析了,Riley失去了一切人際關係網,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和3股不知所措的情緒:憤怒、恐懼和噁心。

恐懼嘗試掌控主控台,讓Riley因心生獨自行走的害怕,而打消離家出走的念頭,但因自動按鈕陷入其中,他們無法主導Riley的行動,只能急如熱鍋上螞蟻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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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廂,快樂和憂愁被吸管拋到了巨大的記憶圖書館,裡頭儲存著Riley的所有記憶,快樂看到核心記憶以她的黃色圓球居多,不禁感到欣慰。快樂很急切要回到總部的主控台,讓Riley重新恢復快樂,她極力幫助因哀傷而走不動的憂愁,兩股情緒要一起回去,但是憂愁真的快走不動了。


他們在路上遇到一隊記憶清道夫,清道夫用一條吸管,把褪色了的圓球拋到記憶垃圾場,那是一道永遠被遺忘的地域。

夢想,在我們最初的記憶,是璀璨和亮麗的,但經過時日的推移和成長的歷練,漸漸地,夢想已不知不覺地褪色,繼續留在記憶圖書館,倒顯得佔地方了。於是,我們告訴自己,這些褪了色的夢想圓球不要了,接受現實吧,再別去想什麼夢想的了!

那些夢想已無法實現了嗎?未必,但從我們決定把夢想丟進記憶垃圾場後,夢想已不再屬於我們,儘管它曾經璀璨和充滿期許過....

這是由我們自己來否定那曾有的夢想,是的,殘酷和血淋淋。

快樂和憂愁要趕上思路列車,以便能盡快回到Riley的大腦總部,但隨著一座座個性島的崩塌,列車出軌了,快樂被拋入了可怕的記憶垃圾場,那是一道被遺忘的世界,憂愁則坐在孤獨的雲朵上漂移和哭泣,哀嘆她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。

快樂在Bing Bong的幫助下,乘坐火箭筒飛出了垃圾場,但Bing Bong不想自己成為負重,而永遠留在了垃圾場。


思路列車在人睡覺時是不開動的,取代的是夢工廠dream factory,夢工廠的導演會安排當晚要上演的夢境,還有演員,還會在鏡頭前加上一片濾鏡,使得看出去的世界,是比較扭曲和接近主角潛意識層面的。

為了驅動思路列車開動,快樂想盡辦法要Riley趕過來,但快樂的夢境只能把人繼續沉醉在夢鄉,唯有驚嚇才能把人從夢境中嚇醒。

快樂進入深層潛意識,裡頭有那巨大被關押的小丑。潛意識是科學家至今仍無法鑑定的人類思維,潛意識是在什麼樣的情形下操作、如何主導人的意識思維和動作,仍是解不開的謎,所以電影把潛意識設置成一個地底的囚籠,被厚重的大門給重重關上,進入潛意識的世界,則仍進入一道荒蕪卻帶有濃濃神秘感的無人地帶。

快樂把小丑引入夢工廠的攝影棚,巨大的身軀把Riley給嚇醒了,思路列車當即開動,快樂馬上帶著憂愁搭上列車,重回總部。

當他們回到總部,才發現中控台已不受控制,明白了一切的快樂請憂愁來把那顆按鈕拔起,長途巴士準備啟程,Riley的情緒被憂愁佔據了,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離開父母的不對,趕緊下車,回家向父母道歉和痛苦一場,此時其他情緒才明白了憂愁的存在作用。

經過了這番波折的Riley,重新建立了更豐富的個性島和人際網絡,步入青春期的Riley,甚至有一個青春期的按鈕。

卡通造型還蠻討喜的,每種情緒的性格特徵都很鮮明。呈現方面其實是歡樂型,色彩繽紛。

循序漸進地去敲打電影觀後感,是很流水帳的寫法。無礙,反正就只是一種心情記錄,無求~

*在休假前的星期四晚上寫電影部落格,就像重新進入一場意念中的旅行,得以從刻板重複的生活中自我放逐,去追尋那曾有過的想像空間;那樣的意念是快樂的、是自由的。那孜孜不倦地在敲打鍵盤,也許是在追尋一股存在感,如果能在淋漓盡致的文字抒發中,獲得那存在感,也算獲取價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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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照比丘:事無永恆不變,人執著於永恆生憂愁

事事無永恆,當人執著於永恆不變時,就會對許多事情產生憤怒而心生憂愁,即佛家說的“如是因,如是果,有因有緣而結果。

人為什麼會憂愁?長期在國內外監獄向囚犯開示和對談的開照比丘形容,“憂”是不能達到自我所滿足的一種煩惱,是自己不願意接受的現實。憂是來自錯誤的見解,使得人們更煩惱。


“例如,父母總期望孩子能聽話,聽從父母的指示和觀念,一旦孩子不聽話,父母便感到憂愁,夫妻關係亦如此,這是因為你希望得到舒服,有喜愛而升憂。”

他認為,人總是期許得到“永恆的舒服”,希望事事順心如意,但這事上沒有一樣東西是永恆不變的。

“我們不能接受改變,因為我們有貪業。生老病死沒人躲得了,自然法則告訴我們,一切因緣底下,找不到永恆不變。”

“因、緣、過,都一切在改變。我對囚犯說,好好住在監獄,不用擔心下地獄,也不用夢想上天。因緣在裡面,不要恐懼害怕,在裡頭跟獄卒友善相處,好好守規矩,不要想外面的世界。”

開照比丘昨晚在品茶閒的弘法會幽默風趣,以生活化的語言來開示因緣和憂愁,讓古城信眾在短短兩小時內如沐春風,法慧盈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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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們常說“隨緣”,或“有緣千里來相會,無緣對面不相識”,究竟這“緣”字作何解呢?開照比丘認為,佛法上常說的隨緣,並不是隨便,隨緣是佛教的智慧,讓人看清因緣和因果的出現,也端視自身的條件足不足,自己能否改變大環境。

他說,在不能改變大環境的隨緣底下的接受並非認命,而是過適合自己的生活,由於每個人的因緣、成長經歷和教育背景不同,因此緣是非常複雜的。

他指出,緣一直在變,不可能永恆不變,當了解這點,我們就不會對人容易感到失望和痛苦,隨緣令自己無憂心安。

“隨緣不否認未來,但不冀望未來,因為未來未到;隨緣不否定過去,重點在於安定自己的心。過去已經出現,未來我無法掌控,所以今天才是我關鍵的地方,是我的緣。”

“隨緣不是放棄、不是不努力、不是敷衍了事;隨緣是清清楚楚知道,時間地點文化自己的能力、對方的反應、時空適不適合等條件。”

開照比丘以向囚犯開示為例,不要去想過去和未來,而在於當下,把監獄當作自己的家,隨緣而無憂,在裡面一樣快樂。

“隨緣而事,看了整個環境,不要模仿別人的生活,過你自己的生活。”

他指出,了解因緣後自能開啟修養,心中不傲慢就能結善緣,就算不成功也不自卑,因為能看到條件不具備;反觀因緣底下若有慾望,而產生了憂愁。

“我在監獄跑了廿多年,接觸的囚犯也進出監獄,我如果要他馬上改變,就是功利主義;如果他不改變,我就憂愁嗎?”

他形容,因果是公正的,社會永遠不公正,是因為每個人的因緣都不同。

他並強調,佛教不是宿命論,出家人雖不參政,但佛教告訴世人要注入好的因緣、好的條件,而不是為自己,因此需關心周遭環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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