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說,我花了RM8到RM11看一部電影,卻沒有寫出一篇像樣的電影觀後感,難免愧對相等於兩張照片錢。
每次要寫電影觀後感,總會遇到許多干擾和阻撓,例如本來要昨晚寫,關於前晚對香港導演陳果的科幻片《那夜凌晨,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》的觀後感,卻臨時接到通知,有巨無霸闖入老街,必須趕去採訪。結束後回到家已是午夜12點半,吃了在Pasar Malam買的Roti John和沖涼晾衣已是凌晨1時半,適逢《記者apps》專欄的截稿日期,交稿後已是凌晨2點,一句話:無力回天了!
每次寫不成時,總會自我安慰,沒關係的,只要拼命把有啟發的劇情記住,過幾天寫還不一樣。錯了!必須知道,記憶淡忘的速度,是隨著天數的逝去而成幾何正比,如果以為還夢想能記得全盤劇情,那無異考倒我對去年饒有感受的一部美國商業片《白宮危機》,卻寫不成的電影觀感了。對嘛,如果我能在幾天后仍記得《紅Van》的電影劇情,那《白宮危機》也不成問題唄~結果呢,心知肚明。
恰巧電影院座落在公司隔壁的英雄廣場,因此從去年3月來馬六甲工作後,看電影的次數,比在芙蓉時還要多。因為芙蓉最方便看電影的,就是Terminal 2的MBO戲院,但始終得開車去買票,不能像在Melaka Raya時如此方便,放工後便能走路去看電影,讓聲光掠影,撫慰那因工作、感情和生活疲憊的身軀與精神。
廢話說多了,適逢馬航MH 370客機在3月8日憑空消失絕跡,《紅Van》的上映還真應景。導演為觀眾留下伏筆,到底是載著17人(連司機林雪)的紅Van在進入獅子山隧道後,憑空消失了;還是整座香港城市消失了呢?
●一夜之間香港沒有了
我把我對導演要表達的想法,運用在明日刊登的《記者apps》專欄題材《無形的寶藏》上。
是的,當我們不斷遭受現實的誘惑衝擊時,慢慢消失的,是我們那選擇與現實同化的赤子之心呢(香港消失了)?還是我們選擇活出真正的自己,超然於世(眾人皆醉我獨醒,消失的紅Van)
最令我切實感受到和MH 370有關的“應景”,是劇中一男主角,忽然接獲其女友的來電,聲稱他們已消失6年,而男子母親因抵受不住對兒子的思念,在兒子失踪第二年便因病去世了。
男子握著聽筒嚎啕大哭,那種悲痛猶如切身之痛,電影此刻引領觀眾去探討空間的存在,猶如衛斯理小說《大廈》中,主角在踏入第四度空間後,那種與人仍同處一世界,卻看不到碰不到熟悉人類的寂寥與空洞感。
失踪,並不意味從這個世界消失,也許是進入了另一時空,這也是歷久不衰的科幻小說題材,也包括在馬六甲市郊一帶,流傳有關Pulau Nangka末代蘇丹埋藏的寶藏,由精靈守護在另一空間,也許看得見,卻無法在娑婆世界現身。
那麼,對“半”塵埃落定的馬航客機(官方宣布“絕跡”,並非墜毀),飛機是否進入了另一空間,使得娑婆世界的人們,依然在苦苦追尋呢?話說男子女友告知,他們失踪後,香港特首頻頻在國外呼籲各國協助搜尋,並派出專家到失踪點,獅子山隧道上曾發出訊號的大帽山搜人,結果一無所獲。於是男子決定跟隨這條線索,和以任達華為首的大隊,乘坐林雪駕駛的紅Van,朝大帽山駛去,但過程中卻出現多名似敵非友,身著防毒裝的日本人,乘坐3輛裝甲車追踪,以及攻擊紅Van的畫面,導演也刻意安排一些裝甲車撞向紅Van時,傾覆的慢動作,表現了黑色幽默的一面,直到現在,我還是對防毒裝人的攻擊,感到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。
影片比較寫實傳達的,也許是刻畫人在無政府狀態下的瘋狂、呢喃、隻手掌控權力、權力重新分配的寫實。
先從比較容易看見的說起:兩名流氓在下車後跟隨LV女,發現其女在無人戲班偷錢,兩人垂涎LV女的美色,開始調戲LV女,其中一人在強姦的過程中,影片製造的驚悚效果,LV女不知何故染上屍斑而死,流氓在扯下LV女的假髮和假牙後,“驚喜”發現LV女是刻意把自己弄醜,實則是美女一枚,於是有了“姦屍”這令人類文明社會難以接受/承受的事情。
LV女為何要在戲班偷錢,又什麼原因要把自己弄醜,以及另一名流氓把貼在茶餐廳向LV女追債的告示取下,我不明原因。影片表現了在無政府狀態下,LV女可以把自己的膽怯和害怕拋棄,敢敢在戲班偷錢。
鏡頭轉到當兩名流氓講出事實,而被眾人凌遲處置時,喊到最大聲的娘子軍卻不敢動手用小刀刺死姦屍的流氓,反而要身為“領導人”的任達華先動手,而任達華也推三阻四,一直把小刀塞給旁人,最後因逃不了領導者的身份,而向流氓捅了第一刀。
奇怪的是,當“有人”向流氓捅了一刀後,後來者的“罪”似乎沒有那麼重?大家雖然還是比較難下手,但每人還是終究向流氓捅了好幾刀,特別是“恐怖Yuki”,向流氓捅了最多刀。
開口閉口“天狼星宿命論”的慧英紅,則扮演社會上義正言辭的”假好人“角色,她在向流氓下手時,還不忘向流氓“解釋”,自己只是跟隨大隊,實則不想捅死流氓。早前,當眾人發現自己似乎從世上消失時,慧英紅卻力催眾人應該買保險,後來被人大喝,已是這幅景象了,買了保險要找誰理賠去!慧英紅無從聲辯,只是喃喃自語,是應該買保險的,這是否反映了社會上諸人的一種“事後孔明”現象?
流氓向眾人求饒時,力圖以許多藉口來讓自己脫罪,或讓眾人有種罪不至於死的判斷。在這個消失的空間(或被消失的世界?)是沒有法律約束力的,人在沒有法律約束自己的地方,能夠主宰“法律”和權力的地方,會“自由奔放”到什麼程度呢?
我覺得,導演在這部分是有些表現手法,要觀眾去思考的,特別是人類在無政府狀態下的無秩序、以及秩序重整和權力重新分配的課題。
說完無政府狀態,談談驚悚畫面:
恐怖Yuki無疑有一種刻意營造的驚悚效果,即只有接到女友電話的那位男子才會看到Yuki的神情在某一瞬間的剎那變得恐怖,以及頭髮飄起,這樣的驚悚,不禁讓電影院內的精神一震,神經也被挑動緊張了起來。
更令觀眾神經緊繃的是,Yuki聲稱前一夜不是和該名男子一起走路談天,堅持自己回到大埔家休息了。此事讓男子滿腹疑竇,到底昨夜的不是Yuki,還是自己的問題呢?
其餘的驚悚,包括初始階段不時出現,由日本人裝扮身著防毒裝的怪人,讓觀眾不知他是人是鬼,影片也安排男子和日本人是中學同學,我實在看不懂。
個人覺得導演處理不盡善的地方,是整部片有點無厘頭,如在中大宿舍無端發癲癇症,變成一具骷髏頭死去的大學生,3名大學生友人在路上呼喊幫忙時,身體“斷裂”、變成石塊和面容扭曲、茶餐廳一對夫妻為夫者忽然面部抽筋,繼而面容扭曲而死,這些死法都過於誇張,類似商業片好萊塢式的特技效果。
導演無法為整部片提供良好的銜接點,使得觀眾看到不知所以然,很無厘頭之感。若抱著一般看電影的角度看這部紅Van,肯定會罵到亂,包括我在散場後第一印象的鬱悶感,但剛巧在豆腐cafe遇上馬六甲電影導演麗娟,提醒了我,好電影是會啟發觀眾有所思考,如果一部電影在當下給到觀眾一種鬱悶感,其實是很好的,也許過了幾天,觀眾通過日常生活的一些接觸,除了能慢慢派遣這股鬱悶感外,還能有所啟發與想法。對的,這便是看好電影的妙處了。
我不清楚誰是陳果,對他的電影風格也毫不認識。但若麗娟的那套看電影哲學能運用在這部片子上,我寧相信陳果他不會騙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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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:會去捧場這部電影,除了是因片名長吸引我,感覺“有東西看”之餘,也是因為片名“大埔”,讓我想通過影像畫面重拾今年3月住在大埔廣福屯小車家的情景,以及走山健行時,新認識的香港山友帶我去參觀大埔火車博物館、在大埔社區中心吃點心等。
還有,憶起大車婚禮結束後凌晨1點,我、小車和Osman三人,從九龍坐德士經獅子山隧道到沙田和到廣福屯的畫面。凌晨時分的香港道路,除卻平時的繁華和熙來攘往的車流量,一片寂靜,就和電影紅Van裡頭完全沒一輛車的情景類似。
從電影中尋找曾有的生活記憶,是許多觀眾的要求;而導演也很聰明,先用這一點來capture和留住觀眾,就算觀眾對故事情節看不懂、甚至覺得整部片很悶,都不打緊;起碼觀眾看到了平日裡熟悉的生活場景登上了大熒幕,這種對社區的認同,會帶動更多社區居民去守護這片家園,並引以為榮!
(凌晨1點25分,馬六甲Duyon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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