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牆,總和戰事脫不了關係,那是一種古軍事文化的防禦機制。來到現代,就算城牆的軍事功能式微,但每個人的心中都築起了一座城牆,這座城牆的厚度,是伴隨著人生閱歷而成正比。從心中的高牆,到建立起實體的城牆,讓我們總對牆裡和牆外,懷抱著一探究竟的好奇心。
電影《十月圍城》的經典台詞:“城裡的人想出去,城外的人想進來”,把城牆同人群、社群的一分為二,做了最大註解。
若留意中國國共內戰的歷史紀錄,共軍在長春圍城戰中,把東北長春城圍困150多天,實行軍事與經濟封鎖,不許一個老百姓出城,打贏了國共內戰的前哨戰,但最終也有10萬難民餓死。
閒話說多了,畢竟城堡總那麼容易勾起我們那麼多回憶。其實,此篇主題在於馬六甲知名的歷史與旅遊地標——聖地亞哥古城門(Porta De Santiago),我們總習慣性稱之為A' Famosa,也有人稱為寓意美麗的葡萄牙語Formosa(福爾摩沙)。所以,在進入《城堡逸事》前,為古城門“正名”是必要的。
根據葡萄牙後裔Marin Theseira昨晚在甲華堂人文館一場講座的解釋,葡萄牙殖民者建起的A' Famosa城堡,已在戰火中被毀,較後的英國人也把城堡全拆了,只剩下如今的一座孤單城門,憑弔和見證那有過的歷史。
照片摘自旅圖 Simple Route臉書。攝影:賴碧清
有趣的是,馬汀引述一項非正式的學者研究,這道城門是當年住在城裡的人,用於出城倒垃圾的必經城門。
由於昨晚放工後精神萎頓,講座上好多時間,是處於半迷糊、半清醒狀態,錯失了好多精彩環節。讓我精神抖擻的,是很多人關注和有興趣的:為什麼葡萄牙人留下了葡萄牙後裔,卻沒有葡萄牙建築;為什麼荷蘭人留下許多建築(荷蘭紅屋/總督府、荷蘭歸正會教堂/基督堂前身),卻沒有一位荷蘭後裔留下?除了古蹟區裡一些不幸客死異鄉的荷蘭人和小孩墳墓?
馬汀的解釋是,葡萄牙人是帶著“3G”理念出海開拓殖民地:Gold、God和Glory。當時的馬六甲以“黃金半島”著稱,自然吸引歐洲探險家和航海家,此為經濟利益;葡萄牙人信奉天主教,為上帝傳播福音責無旁貸;封建時代,為國王開疆闢土,擴大帝國的版圖,乃是為國王、家族和自己帶來的一種榮耀。
“葡萄牙政府鼓勵葡萄牙人與當地人通婚聯姻,甚至把國內的一些孤兒帶來,和當地人結婚,形成了葡萄牙後裔如今遍布全世界。為了鼓勵異族通婚,葡萄牙政府對通婚後代給予相同的公民地位,不因是混種人而有二等公民待遇。”
馬六甲葡萄牙後裔所操的是Kristang語,為古葡萄牙語的一種,儘管該語系或已在葡萄牙失傳,反而在千里之外的馬六甲,延續這道非物質文化遺產(Intangible)。
至於荷蘭殖民者所留下的物質性遺產(Tangible),馬汀的解釋是,由於荷屬東印度公司還是以印尼巴達維亞(今雅加達)為核心,隨著在印尼的角色持重,馬六甲對荷蘭殖民者逐漸成為一種依附的角色。慢慢地,荷蘭人也逐漸放棄馬六甲,一直到1824年與英國簽署英荷條約,由英國人進駐馬六甲為止。
照片摘自雷昇杰 Sengkit臉書
在馬六甲的葡萄牙後裔,身份上是殖民者的後代,談起自身的身份認同,60歲的馬汀似乎眼泛淚光,以身為葡裔為榮。
只是,這個族群如今處於歷史的夾縫,因為發展的擠壓,把他們從世代散居在Tranquera海邊、Kubu(葡萄牙街)、Bunga Raya和怡力Praya Lane,“趕到”了1930年才逐漸成型的葡萄牙村;也因為如此,社會上普遍都以為葡萄牙後裔是世代居住在Portugese Settlement。
族群的式微,到最後只能有一塊地來保護自己。就像“唐人街現象”,不也說明了這一切?
文末,還是需要給古城文化工作者賴碧清一個掌聲。世遺普及教育做起來不容易,也只有一小步一小步的踏出,才能聚沙成塔、眾志成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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